似水流年里,总有一些令人感怀的风景从指缝间滑落得无声无息。拾起最初的感动,让遗落的风景被心灵过滤成永恒的幸福记忆。
祖母一向是最疼爱我的。在乡下的几年里,我和祖母都住在被烟熏黑的老屋里,老式门窗上的油漆早已斑驳,还有那一台仅有几个频道的电视机。刚被父母送到祖母家的那段时间,我又哭又闹,总是吵着要回家。那几天里,祖母抱着我,哄着我,时不时地变法儿让我开心。可我只是任性地宣泄着心中的不满,没有注意到祖母额头上急出来的汗水和无助的神情。
上学后,回去看祖母的时间少之又少。偶尔回去一次,又要匆匆离开。清晨,阳光踏着碎步走来,暖暖的阳光爬进房间,混合着野草的香味。错落有致的农家小院里,时时能够看见祖母忙碌的身影。小屋前菜园里的菜、家里的鸡、鸭、蛋,此刻全被祖母一股脑儿塞进了父亲的汽车后备箱里。车子启动时,祖母总是默默站在院前那棵老松树旁,不停地向我挥手。透过窗户,看着那个人影逐渐变小,直至一个黑点,最终消失,我才收回了视线。心中想着下一次要早点来看祖母。
然而,到我再长大点时,祖母却永远离开了我们。走进熟悉的老屋,坐在那棵老松树旁,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。恍惚间又看到了每次节假日时,那个早早在屋外等待我们的身影,矮矮的,瘦瘦的。泪水在不经意间滑落,顺着脸颊,流到嘴角,咸咸的,涩涩的。曾经,我习惯地把祖母的那份关爱与守护想成了理所应当,而从未去留意关心祖母。当我终日忙于学业,忙于和同学结伴游玩,忙于沉湎于网络小说的时候,我终究是错过了,错过了和祖母一起下田劳作、摘瓜种菜的时光,错过了陪祖母听她讲故事唱童谣的温馨,错过了那些不该错过的风景。
已是深夜,驻足窗前,一棵老松树傲然挺立在凛冽的风中。仰望星空,心中无限怅惘。人生旅途中,着急赶路时,我们也要学会停留,细心感受,及时播撒爱的种子,才能收获最美的风景。
(作者 衡南县泉溪中学小记者 曹安蕊 指导老师:刘青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