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过无痕,云过无迹,但大爱有声。
——题记
小时候,每逢过年,父母都会带我与弟弟去乡下奶奶家,然而我却总开心不起来,因为那儿有个特殊的人,家里人都不怎么喜欢她,我更不例外。自幼记事起,我与她的交流屈指可数,甚至我都没有正眼瞧过她,即便后来到了她家读初中,我也依旧不愿与她“交淡”。
直到后来我才发现,她并不是我儿时记忆里的那般如此让人讨厌。
那是一个长长的影子。
深冬将至的一个周一,窗外寒风呼啸,狂风拼了命地拍打着玻璃窗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音。天还没亮,我就被这声音吵醒,便起床收拾行李。终于整装待发,忽地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,门被打开了,寒风也肆意从门缝里钻进来,我不禁打了个寒颤。此时,我终于看清了门外的那个人。原来是她啊,她手中还拉着一辆小推车,推车里还有一床厚厚的被子,她摆摆手示意叫我把身上的行李放进去。我没作声,她立即抢过我的行李,放进去,又立马将推车调转方向,大步向前。
我借着黎明的路灯看清了道路,也看清了走在前面的她。她竟还穿着一双拖鞋,身上似乎也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旧外套。一瞬间,风吹乱了她凌乱而花白的头发,但是,她的脚步却铿锵有力,路灯投射出她那长长的瘦瘦的影子。记忆顿时定格在一这瞬间,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。
那是一双颤抖的手。
“嘿,吃饭啦!”正值周末,我放假一回到家,就听到堂妹在吆喝我。我走进厨房,她看见我来了,她立刻从一个碗里舀起一瓢菜想要放进我的碗里,我看到她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着。曾听说过,十年前她就得了这个病,近年来一直干不了什么活。但是,她却努力地没有将它撒出来,反而平稳地舀进了我的碗里。“姐姐,还不快吃,这可是奶奶特意为你杀的鸡,她可弄了大半天。”随后,她的双手一直在菜碗与我的碗之间来回颤抖,口中还不时吐出几个字,却始终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,那是独属于她的语言。我坐在瘦削的她的身前,脑中只有疑问,最后只剩下沉默,但她颤抖的双手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那是一次无声的对话。
夜色苍茫,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突然,房间里透出了一丝银光,我迅速闭了眼,侧转身子装睡。那人蹑手蹑脚走过来,看了看,将被角掖了掖,便离开了。我彻底睡不着了,又是她啊!我一时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聋哑人,为什么她的爱如此响彻我的心扉,而我却视而不见!
她啊她啊,她不是别人,她可是我的奶奶,我慈祥的奶奶!我冲出了门外,紧紧地抱住了她,任眼泪肆意的流淌。
我也曾问过妈妈,她为何会变成这样,妈妈也是无奈地摇摇头。躺在床上的爸爸突然出声:“她小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,但你的曾祖父曾祖母忙干农活没有管她,等着到发现时,已经晚了,她被烧成了一个聋哑人,一个口不能言、耳不能闻的残疾人。”
我的奶奶呵!我可怜的奶奶,我敬爱的奶奶!你的话语虽无声,但是你的爱却是有声的!它虽不似玫瑰那般热烈而张扬,却漫润我心,带给我永恒的温暖。
(作者 台源镇芙蓉学校小记者 范芝萱 指导老师 胡国英)